weibo:顾墨卿_日落铃兰瑞瓦肖
曹荀本命|墙头甚多|人散曲无终
吃一切君臣cp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青史几行名姓,北邙无数荒丘

[曹荀] 浮生·壹(脑洞清奇设定雷)

壹·生

雪铺天盖地纷纷扬扬地下着,天色阴沉地可怕,凛冽的寒风一阵阵地刮得人脸颊生疼。这样寒冷刺骨的天气,在向来暖湿的南方显得有些异常,又由于临近正月的缘故,使人格外地想念起了北方同样寒冷却又温暖的故乡。大军行进的速度不快,贾诩翻身下马,搓了搓握缰绳冻得通红的手,抖抖嗖嗖地跺了跺脚,假意咳嗽几声欲寻辆马车坐坐。淡绿色的衣角飘过,他眯起眼睛跟了上去,和程昱一道上了一辆朴旧的马车——原来是病着的中军师荀攸的。

程昱上了车,跟照顾着病人的钟繇熟稔地打了招呼,贾诩带着关心看了一眼病着的荀攸,又垂下眼睑恭敬地拱手:“钟大人,叨扰了。”或许是病着的缘故,荀公达的脸色苍白,脸部的轮廓看起来却十分柔和,不似往日的刚毅。贾诩略显拘谨地直直坐着,拢着袖子似在想些什么,车里坐了四个人略显拥挤但十分暖和,因而他一向清明的脑子里思绪禁不住飘忽起来,忆起了许多往事。他许久不曾放任自己沉浸于回忆中,要往前走,要活下去就要学会忘记。令君就是死死地将某些东西刻在了心里忘不了放不下,才会因忧成疾,溘然长逝。贾诩为他遗憾,又觉得庆幸和羡慕,他还有可以坚持的东西,而自己,只是简单地想要活下去而已。

马车摇摇晃晃,程昱在温暖的车厢里打起盹来,钟繇默默地看着荀攸发呆,而荀攸病得糊里糊涂沉沉睡着。这样看起来,荀攸跟令君长得真像啊,贾诩瞥了一眼荀攸睡梦中仍紧皱着的眉头和垂落在他脸颊上的一缕头发,蓦然想起一件旧事。那时他和阿绣刚投曹营,在军中认识了军师荀攸,对他的智略深为折服,荀公达亦对自己很是赞赏,将平日所记兵法韬略的书卷借给他看。至许昌后,一日路遇,他边感谢荀军师好意边将书卷还给他,谁知那人温和地笑了:“无妨,既是攸侄之物,彧替先生还给他便是。”后来主公不知从哪听说了这件事,还用一种怀念的口气对他回忆道:“文若将公达引荐给我的时候,我还当他把自己的大哥带来了,却居然是他的侄子,年岁还比他大。那个时候……”阿绣已逝去这么多年了,很少回忆起的关于他的旧事居然还记得异常清楚,阿绣明朗的笑容依稀就在眼前。湿热的空气使人像是泡在一桶温水里,暖和舒服地令人昏昏欲睡,贾诩闭着眼思绪渐渐混沌起来。

马车停了下来,想是已到濡须口前线军营。“钟大人,程大人,我们到了,下车吧。”贾诩警觉地睁开眼整了整自己的衣冠喊了一声,程昱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而钟繇惊了一跳,慌忙举起袖子擦了擦眼睛。他率先下了车,默默在心里回想刚刚那瞬间,他似乎看到了钟繇眼角的泪痕。听说钟繇与荀家交好,令君此番殁了,他大约是十分悲伤罢。令君与主公这么多年的相随相伴,不知道主公……想来近日自己出言献策,该谨慎些了。

 

天气一如既往的寒冷,不过雪却渐渐地停了。近日大军出击攻破了孙权的西营,似乎还俘虏了一个敌军将领,曹军上下都轻松了许多。程昱披着厚披风闲闲地在营外踱步,远眺江对岸的风光。忽然,他注意到远处,一直生病未愈的荀攸衣衫单薄地站在江边,钟繇急急地追了出来好像十分恼怒地训斥着他,“不要辜负、阿攸……放下……”隔得太远只有几个破碎的字眼随风传来。荀攸听了他的话停住了脚步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回答了几句。钟繇走上前去拉住他,给他披上了件斗篷,又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低声劝解。荀攸似是放弃了什么,非常疲倦地靠在了钟繇的身上。程昱本想过去看看,看到这一幕又止住了步伐,轻轻地叹了口气。荀公达从前待令君极为亲善,可他们却不是同路人。很多人都不曾了解,令君那样温文尔雅的人,骨子里却异常刚硬。早在吕布袭击兖州,他和那人镇守甄城之时,他就曾见识到了温润君子的杀伐果断。在那种破城的危境中,他冷静地识破刘翊的计谋,整肃军队加强城防,甚至,悍然出城会见郭贡,毫无惧意。那次校场点兵,握惯笔简的青衫文士拔剑出鞘,嘴角噙着冷漠的笑掷下严酷的军令,整个人杀气凛然,令人胆寒心惊。

这鬼天气,真冻死人也。程昱紧了紧自己的披风,又独自在营外站了一会儿,便去探荀攸的病。“是仲德呀,快进来暖和暖和。”出声的是钟繇,想必是不放心新丧小叔的荀军师,仍在帐中照看着吧。进得帐中,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其中夹杂着的一缕幽香令程昱奇怪地四处张望,果然看到榻旁燃着一只香炉。荀攸见程昱进来,不知为何眼神有些怯怯的躲闪,程昱大大咧咧地自动理解为整日躲在暖和的帐中养病对他们四处奔波劳累的一种愧疚。于是他大大方方地劝慰着荀攸养病为要,等他病好了自会将一大堆麻烦的事务推给他处理。钟繇的表情诡异,或许是对他想推脱事务的不满。荀攸听着程昱聊起近日的军务,疑惑之时开口询问,声音却沙哑难辨。程昱皱紧了眉头担忧地询问钟繇:“公达的病,怎么这般严重?”又重重拍了拍荀攸的肩膀,语重心长,“我说公达你要注意身体啊,嗓子不好就少讲话。”钟繇起身取了热水来,给荀攸喝了,回答道:“他由于令君故去,忧伤过度,郁结于心,又加上感染了风寒,深入肺腑,病了这一个多月都不见好转。”

“四十八日。”嘶哑的声音插了一句,半晌,他们两人才明白他的意思。

自令君以忧薨、荀攸病倒到如今已有四十八日了。

 

第四十九天。上元节。

新近打了个胜仗,又逢佳节团圆之日,朗月当空。在诸将领做了轮流布防安排之后,兵士们便自发地聚在一起饮乐。诸将谋臣们也都齐聚中军大帐,喝酒吃肉,忆一忆往昔,抒一抒壮志。曹操坐在主位上,眯着眼把玩着手里的一根桃木发簪,神情莫测。偶尔有将领过来敬酒,他也来者不拒一饮而尽,扯出一副笑脸带着期许地勉励几句。没人来他就自斟自饮,紧抿着嘴角眼神飘忽。大帐中气氛火热,每次打了胜仗的庆功宴总是这么火热的,甄城那次,下邳那次,官渡那次,众人都对他的武略佩服不已,他便放声大笑慷慨赋诗,心中溢满了凌云绝世的骄傲和纵横天下的豪气。可这次,他觉得缺了点什么,心空荡荡地悬着,没有半分骄傲和满足,只余疲惫。

许褚觉得今日的主公很奇怪。虽然平日里自己笨拙得不懂揣摩主公的心思,但那时主公严肃深沉下的心情他还是能感受得出来。譬如袁术那老小子称帝的时候,主公表面上愤怒不已实际心里早乐开花了;邺城城头许攸嚣张地喊主公的小名,主公虽然笑着回应可其实想杀了他。今日他嘿嘿笑着跑去跟主公敬酒,主公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惊得他冷汗直流,可却还拍拍他的肩膀让他今后多读兵书。

“仲康,你有没有觉得主公他……好像很不对劲啊。”张辽凑了过来撞了撞他的手臂朝主公的方向示意了一下压低声音问道。

许褚挠了挠头愁眉苦脸地回答:“我也有这种感觉,刚才我去敬酒,主公居然让我多读兵书,可大家都知道我许褚大字都不识一箩筐啊。”

听到他俩对话的几位曹氏夏侯氏将军也连连点头。“程先生知不知道主公怎么了啊?”夏侯渊发现程昱钟繇都在一旁神情惆怅地喝着酒,带着好奇低声问道。

程昱看了一眼身边老神在在一副事不关己表情端坐着的贾诩,又看了看明显跟主公一样神游天外的钟繇,非常想把面前这盘五花肉扣在夏侯将军头上。他乱咳了几声高深莫测地以酒沾指,在桌面上写了个“祭”字。夏侯渊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主公又在怀念奉孝先生了么,怪不得。”程昱一口酒差点喷了出来。

整个军帐里的气氛开始变得有些诡异,大家一堆堆地凑在一起窃窃私语,不时还朝主位的曹操方向瞥一眼。

“主公莫不是撞了邪吧!”夏侯惇大嗓门地一惊一乍,显然没有得知弟弟的领悟。

这一句咋呼惊动了陷入沉思的曹操,他抬起头,隔着闪烁的烛光,脸上的表情不甚清晰。他扔掉酒杯走出营帐,手里仍紧攥着那做工简单的桃木簪。与他擦身而过的许褚听见他极低的一句呢喃,“文若……”

七七四十九日。文若,假如人死后有灵,你会回来看一眼吗。

曹操脑子里浑浑噩噩的,走出营帐被风一吹酒气上涌,更是几乎连站都站不稳,踉跄着不知去往何方。

*别理我我当初写这个是想写双荀的,开篇就把小荀写死了我也是画风清奇

*按照以前的脑洞,嗯这个脑洞是演义里荀攸劝阻曹操进魏王,总觉得这种事应该是荀彧会做的而不是小荀,所以让荀彧活着再虐一次……?我当初的想法也是有病……我绝对不能再这么狗血下去了!相信我我要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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