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ibo:顾墨卿_日落铃兰瑞瓦肖
曹荀本命|墙头甚多|人散曲无终
吃一切君臣cp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青史几行名姓,北邙无数荒丘

【三国/楚汉】秦时文若魏子房(三)

(三)这个上元节呀真呀么真热闹

荀攸静静地站在院子里目光无焦点投向远方,小荀恽欢快地绕着他跑来跑去。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冬日温暖的夕阳拉长了等待的影子。小叔更衣毕,神色如常地平静走来,牵了荀恽的手,“走吧,公达。”荀攸不动声色的靠近了,没有香味。他再一次确定了这一点。皱了皱眉,他把不安和疑惑的压下,专注于上元节热闹繁华的街市。

张良神态自若地闲逛着,努力不要表现得过于好奇。“小叔,”荀攸提了盏狐狸灯,是方才张良看了良久的。

他闻声转头,就看见映着灯火下荀攸明亮的双眸,他说:“看小叔端详了这灯半天,定是喜欢又不好意思买吧,喏,给你。”

他有些尴尬地接过灯,朦胧夜色之中微红的耳朵还好看不分明。他刚刚只不过是看到这狐狸造型惟妙惟肖,忽地忆起了故人,呆立良久。

荀恽蹦蹦跳跳地伸手想要那狐狸灯,荀攸摸了摸他的头道弯腰凑到他耳边:“那是我送给文若的,我再去给恽儿买一盏好么?”

恽儿看了眼父亲,忽然板起小脸道:“从兄又称父亲的字了,是无礼。”他一本正经学大人说话,逗得张良目攸而笑。

荀攸自知失言,拱手表歉意。不知是不是今天节日的气氛过于温馨,勾起了他许多少年时代的记忆,情不自禁又嘟囔了一句:“我十岁时还教过四岁的小叔读《论语》呢,小叔肯定不记得了。”

张良一滴冷汗,心里吐槽,不光是那,我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啊。话说怪不得荀公达对待他的态度有点怪怪的,不像一般侄子对叔叔那么拘束恭敬,却原来他比荀彧大六岁啊真没看出来,啧啧啧。

正驻足间,荀攸忽然越过张良的肩头喊道:“奉孝!”张良回过头去,就看见一个面容俊朗衣冠随意的青年走走看看,似乎被热闹的集市吸引了注意,听到有人喊他面上闪过一丝惊慌懊恼,但立刻绽出一张笑脸道:“哎呀,你们也来逛集市啊?”

虽然他的话接的无比顺溜自然,张良却从自身经历中发觉他巧妙地避开了称呼,他有种感觉,如果不是荀攸打招呼,他其实是不认识他们两人的,就像张良也不认识他一样。张良出于谨慎没有接话,只是朝他点了点头。

“今日上元佳节,奉孝怎么不去醉仙阁陪你家依依呀?”荀攸隔着张良并未注意到郭嘉的异常反应,心情颇佳地出言调侃他。虽然平日老好人荀攸不会说这样的话,却也常常围观郭嘉和陈群拌嘴互损,顺嘴就抢了陈长文的台词。

郭嘉难得的没有伶牙俐齿损回去——当然没法反驳,现在郭嘉壳里的是冒牌货陈平,他还在苦恼这一遭遇到了熟人,该怎么混过去。陈平本来自觉从书童口中得知不少情况,模仿郭嘉不被人识破还是很容易的,结果出来溜达溜达长长见识,谁知流年不利,被人叫住。

他们各怀心思,走了半天居然一直静默。荀攸看了自家小叔一眼,张良冷汗直冒,抬头就见路边一家酒馆,急中生智:“奉孝,晚饭吃了么?要不要去小酌一番?”陈平也正在心虚,闻言立即一副垂涎三尺的样子道:“走走走,喝酒去!”荀攸笑着摇头道:“别多喝,明日有朝会,主公怕是有军情要议。”

陈平心里咯噔一下,无意识看向了张良,却发觉这位同僚似乎也是面色戚戚,颇有些怪。进得店里,三人叫了几碟小菜,一壶佳酿。陈平故意引起话题道:“又过去了一年,逝者如斯夫啊,还记得当年……”荀攸被他勾起了回忆,也顺着他的话聊起了过去。陈平知晓的全是书童崇拜地讲的“奉孝先生”故事,有一定程度上的夸张。张良不动声色地听着他们聊天,偶然喝上一小口,装作沉溺往事的模样。荀攸却把筷子一搁,不满道:“奉孝,你别吹了,下邳那次,明明是我的主意么,跟你一起向主公进言的。”陈平干笑一声道:“英雄所见略同,咳,所见略同么。”

荀攸忽然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盯着盘子惊呼了一声:“小叔,我忘记你不吃芹菜的,没跟店家说!”他一惊一乍的,张良暗暗吓了一跳,面上不显,只平静地回答:“不要紧,我也没动筷子。小酌一杯就回吧。”他看了看荀恽,孩子逛的累了刚才就在仆人的背上睡了。内心紧张的时候,张良左手食指中指下意识地捏紧大拇指关节咔咔作响,正巧被陈平看到了。

荀攸和陈平同时面色古怪地看向张良,张良保持着他泰山崩于前而不改其色的风度,举杯相敬后一饮而尽,借着这个动作宽大的长袖略略阻断了一下两人的目光。他对荀攸说道:“公达,你先带恽儿回家。我还有事要向奉孝请教。”

“嗯。”荀攸恢复了他的木头脸,应了一声什么都没问就走了。

陈平看向张良,目光里全是询问。张良仔细打量着他斟酌半晌问道:“陈狐狸?”极低的三个字,如惊雷般炸响在耳边,陈平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惊喜莫名:“子房?!”张良默默地点了点头,看着极度兴奋的某只狐狸无语望苍天,这究竟造的什么孽哟。

胜利会师的汉初阴阳谋就重生或者借尸还魂一事交换了彼此的意见,张良指示陈平隐藏好自己,并对搜集关于天下大势和自身社会关系的情报制定了切实可行的计划,张良表示了对荀攸的隐忧。两人终于卸下防备相视一笑,满饮一杯。

 

张良的隐忧很快变成了现实。

告别了陈平回到尚书令府,没想到在门口大街上遇到了他最不想遇到的人。他没有回自己府上,而是一直就在这等着张良回来。

荀攸警惕地扫视着张良,仿佛不认识他家小叔了一般,冷漠地问道:“阁下究竟是何人?”

张良还欲掩饰,故作惊诧道:“公达是中什么邪了?我当然是荀彧了。”

“你不知,小叔最喜欢吃芹菜。”

他目光炯炯逼近一步,张良这才注意到他手里还攥着一把桃木剑。

荀攸一字一句道:“或者攸该问,阁下究竟是……何物?”

 

张良惊诧之余失笑,这个人竟然觉得自己是鬼——不过自己已经死了,荀彧可能也算是鬼附身吧。荀攸抿紧嘴唇,桃木剑直指张良眉心,等待他的回答。

“不必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张良抬手攥住木剑,嘲讽道,“你若真觉得我有威胁,此刻等在这的必不只你一人。”

荀攸没有回答,只是袖子下面的手死死地攥紧了。张良却从他忽然敛去的凌厉锋芒里察觉到了什么,挑眉说道:“哦,我懂了,你并非不想捉住我,只是怕我伤害——”说着他攥着剑往自己心口的方向移动,惊得荀攸连忙缩手撤剑,“——这个人吧。”

“阁下究竟想干什么?你把小叔怎么了?”荀攸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在气势上完败面前之人。他有着跟荀彧一般的面孔,目光锋利,荀攸根本无法掩饰自己的内心。

张良背着双手踱了几步,望向夜色中浮动的迷雾,语气也带上了丝飘渺:“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人生百年,如蜉蝣于天地,不过须臾而已。”荀攸看着他的背影疑惑不解,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多愁善感了起来。

“呵呵,你知道生死吗?”张良回头,看着紧张迷惑的荀攸,摇了摇头道,“罢了,你想知道真相,那我便告诉你真相,只是有时候这真相却是很难理解和接受的。”

他单手背在身后,一阵风过吹起他的衣襟袍袖,飘渺出尘。他抛下一句话缓步离去,却让荀攸惊异莫名,一时间愣在当场。

“吾乃,张良张子房。”

暗处角落独行之人眼中寒芒闪过,身影隐没在长街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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